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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宙里面一个我

推己及人地爱人

短篇小说：岛主画作：引自网络

（一）

开了一下午的会议，集团管理层之间的责任推诿、唇枪舌战，令我大脑疲惫不堪。

作为外派来短期驻扎的战略顾问，我不便过多参与其中的纷争。避开电梯，从建筑外部的楼梯下楼，一路走到生态湖边来。

天色渐晚，行人稀少，找一个僻静处坐坐，以便恢复精气神。环顾四周，湖西侧的水杉下有偌大的三两只白鹅在慢游，前去散散步不错。

“小兔子，不要动。”一个雀跃的女声忽然响起。只见到半人高的杂草丛中，一个齐肩短发的女孩蹲在其中，举着相机，凝神地盯着取景框。

一只头黑身白的野兔，躬身在大岩石块下的草地上，悉悉索索地吃着草。我的身体没有被她挡住去路，心思却被吸引住了。静静地旁观了半晌，女孩回过头来，竟然对着我拍了一张。

“嘿，我不是兔子噢，我可不同意随便被拍。”我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。她立即爽朗地大笑了起来：“什么自恋鬼。我要拍的是黄昏晚霞，你转背看看。”

我扭头，橙黄、粉紫、火红的云彩像薄雾一样，交织在天空中。

“这样少见的晚霞，是比我更值得记录。不过你喜欢拍兔子，为什么不自己带点好吃的红萝卜来喂它呢？”

“它也是有智慧的生命，本来就能够自己觅食，不需要人类的豢养。”

“你这一竿子，可打倒了城市里无数养宠物的年轻人。”

“也许吧，我无意冒犯任何人。我只是不希望自己住在笼子里，还让其他生命，被我一起困住。”

我愣住。明明几分钟前，这个陌生的女孩子还满心喜悦，一两句话就让她神色哀伤了。她为什么要轻易对一个过路人，说出她自己个人心底的感受？

她站起身来，继续在相机里左右翻看着自己的杰作。我看到她脸颊两侧的雀斑，除了眼睛有神一点，其他地方都平平无奇。有劳于美妆和微整科技，我见过太多精致的面孔，她们的欲望简单，驯服的路径也简单。

而眼前这个人，我猜也许会让我消耗更多的脑力。我并不想做心理治疗师，于是把脸冷了下来，不发一言，不再理会，继续往前走。

“以后，再见。”轻柔的一句告别。她也许是对野兔说的，也许是对我说的。

（二）

我没有回她一声再见。也没有问她的名字。

陌路人那么多，何必问一个名字。

晚餐我去参加了一个局，十点再去酒吧消磨了会儿时光。回到酒店房间，身体难受至极，大脑却不肯睡。

那句话在我脑海里响起。什么是笼子？什么样的笼子？这个房间虽大，一切设施配备都是顶级的，但那些智能家居，显然不是什么真正智慧的生命，只是模仿人类基本功能的皮毛而已。办公室的空间，城市的空间，好像都是小笼子，被更大的笼子套住着。

我把已自动关机的手机重启，时间显示凌晨2点36分，我想看到有没有亲切温暖的关怀和问候，但